转眼退休已经整整一年。记得2008年初刚退休时,我在博客上写了一篇《退休一得》,分明是眼前的事,却已成为过去。
“我将争取过一个丰收的秋季。”这是我回复朱广平评论《退休一得》时的留言。回首一年,虽说不上丰收,倒也略有所得。
起先,交完班以后,旧习不改,仍以为有“顾问”的名分,就应该负起责任,照旧说东道西。殊不知不在位人更微言更轻,碰了几次软钉子后,遂彻底抛弃了原有的角色,安分地回归“退休工人”本位。不想,从此以后半年不到体重陡增了3、4公斤。体重刚开始超出原有水平的上限时,我在坚持游泳的前提下增加了运动量,延长了晚间阅读、上网的时间并减少食物的摄入量,企图从“收、支”两方面着手控制体重增加,可是收效甚微。后来才明白“发福”的根本原因是“心宽”。“重负”已释,重担已卸;心不用再系“天下”,只要顾自家小天地(其实自家的小天地有美玟打理,也不用我操心);白天吃得下,晚上睡得香。成天游手好闲,无所事事,再也没有“如履薄冰、如临深渊”之感觉,岂有不胖之理。想明白了,也就不再刻意“减肥”,权当退休带来的“一得”。
退休前,五、六年里没有好好享受过带薪假期,积累了几十天休假。“下岗”后,犹如拿到了“解放证书”,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,可以好好为自己活一把。于是乎开始“闲云野鹤,周游八方” (援朝评论《退休一得》语)。
盛夏,我们俩行程万里,登上青藏高原,翻过昆仑、唐古拉,参观大昭寺、布达拉,神游天湖纳木错,泛舟雅鲁藏布江,鸟瞰世界第一大峡谷,徜徉人间天堂鲁朗,登上人生最高点---海拔5120米的那根拉山口……,完成了我们毕生的一个梦想。面对原始洪荒的雪山大江,洗心涤肺、荡气回肠,人世间的一切纷争、恩怨都荡然无存;世俗间的宠辱、富穷都显得无足轻重。这是退休给我们带来的宝贵机遇,也是我们终身难忘的“一得”。
时隔月余,我们又与东华大学的老教授们南下闽中,饱览了闽中两岛一山的秀美山水。九月,忙中偷闲独自一人漫步同里水乡。十一月,应同窗之邀北上冰城哈尔滨。这一年虽没有“周游八方”,倒也奔走了东南西北,初次尝到了“人离江湖,身由自己”的爽快。
退休伊始,正遇我们这一代“知青”下乡四十周年,于是这群老叟老妪纷纷聚首,回首往事,纪念远去的青春。
按以往习俗,大家拍张照,搞一份通讯录,饱餐一顿了事。仅此,我心有不甘。于是煽风点火,鼓动编一本“回忆录”。并积极参与了这本书的编辑。同时,援朝老弟在网上创办了《旭光52团》博客圈,使得编书的设想成为可能。退休给了我时间和精力,从征稿、选稿、编辑、审稿到一校、二校,对所入选的文章,我少则读过五、六遍,多则上十遍。上班读,晚上读,节假日也读,乐此不疲。在援朝、关琳、正明、伟铭等共同努力下,这本留住我们岁月、经历、友谊和情感的《远去的旭光》终于问世。这是我退休一年间收获的又一硕果。
上网涂鸦是退休一年间的另一所得。“学非所用”一直是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地方。大学毕业后的三十几年里,几乎天天和数字打交道,与报告、计划、总结为伍,丝毫与“文”字不相干。致使动笔必1、2、3,造句不离“因为”、“所以”,文章又干又瘪。退休后,学会了上网,学会了敲键盘,学会了写博客。刚开始,一天费好大劲才敲一、二百字,慢慢地一小时就能整出三、四百字,这与小青年相比仍有天壤之别,自己却洋洋自得,很有些成就感。写博客是记叙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,无拘无束。或忆往日风雨,或发今日感概,或与朋友叙旧,或与同窗唱和,真情实感,其乐融融。渐渐对电脑入了迷,上了瘾。回首粗略一算,年余,竟写了60余篇日志,几乎每周一篇,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。
一年间,“过去”屡屡来敲门,失去联系三十年的大学同学因《远去的旭光》而得以重逢;毕业后四十年未曾相见的高中同学也因《远去的旭光》而恢复联系;更不必说因为编书、上网纷沓而至的那些终生难忘的人与事。这些“过去”,无疑成了我退休第一年的主题。
明日雨水,春天拂面而来。退休后的第二年已悄然而至,我们将继续“闲云野鹤”,继续网上涂鸦,继续与朋友们聊天、唱和,继续着我们的自由与快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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